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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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腳撲騰急著喘氣。

“住手,這人是少主帶著的,別傷了。”年輕車夫冷聲道。

一名黑衣人收了手,清綢本就身子弱,滑落到車門框處,劇烈的咳嗽著。黑衣人朝車夫抱了一拳,便騰身掠進林中。清綢平息了一陣子,啞著聲道:“你們說的少主是駱大哥還是公子?”

車夫不答話,掉轉車頭,將馬車往鎮中趕。清綢抓緊邊框,勉強坐住,執拗開口道:“是不是駱大哥有危險?那林子是怎麽回事?”

“……”年輕車夫像是沒聽到一樣,置之不理。

“放我下來,我要去找駱大哥。”

“就憑你?”車夫冷冷一笑。“乖乖待在這裏,我的任務就是保證你活著。”猛地抽了一鞭子,駿馬撒蹄狂奔起來。

清綢被顛到門框上,後腦被磕的不輕,手已經扒不住了,眼看要掉下車去。車夫單手提了他衣領,將清綢甩進馬車內,手上鞭子飛快的揚著。清綢滾著撞上實木小幾,前額腫起通紅一片,馬車顛簸的物品都移了位,清綢手腳並用的爬起,趴在軟榻上再不敢動彈。

馬車狂奔至一家客棧停了下來,清綢腿軟的扶著路邊大槐樹吐著酸水。車夫又提了他進到大堂,掌櫃的見清綢衣衫料子上乘,卻有褶皺痕跡,白白凈凈的臉龐上掛著淚,額上還鼓起一個紅腫的包,眼中滿是驚恐神色,正猶豫著要不要知會鎮上的捕快。車夫往櫃臺拍了銀兩,道:“一間上房。”

掌櫃的輕聲對著清綢詢問:“小公子,你喜歡住朝陽的房還是面水的?”說罷,擠著眼示意清綢。

清綢知掌櫃的好心:“謝謝大叔,哪邊都行。我們……我們是一夥的,不是不是,我們是同路的,也不是,我們是……”

“好了,哪間房?快點!”車夫把櫃臺拍的震天響。

掌櫃的忙領著兩人上樓,在車夫一掌闔上木門之前,掌櫃的同情的看了清綢一眼,清綢回之以一個酸澀勉強的笑。

第三十二話 清綢孤身涉險境二

年輕車夫進了屋後就合衣躺到雕花木床,泥濘的鞋底子蹭到床腳被單上。清綢一人立於廂房,不知該幹些甚麽。不知站了多長時間,夜色將他團團圍住,不敢點燭火也不敢發出聲響怕吵醒車夫,保持這一個姿勢久了,雙腿有些發麻,清綢輕輕的踮起一只腳尖,剛要屈起腳背活動下筋骨。

“你傻站在那裏著幹什麽!”忽然一聲大吼嚇得清綢跌坐地上,看床上的黑影騰地直起上身,濃重殺戮之氣撲面而來,清綢仰了頭忙不疊的答話:“我我我,我沒站著,現在正坐著呢……”

習武之人就算不點燈,也可憑視力感知,車夫本來煩躁不已,但見孱弱少年瑟瑟發抖,單薄的身軀怎麽那麽瘦小,咬著下唇抱膝坐在地板上顯得有些可憐,因害怕睜大的雙眼水潤泛著光,在車夫的有生記憶裏,除了少主,男人就該是打打殺殺一身臭汗的,從來沒有過這幅模樣。想到不過是個少年,不由放緩語氣:“反正也幫不上什麽,你就該吃吃,該睡睡,知不知道?”

雖是刻意放柔,但聲音還是一貫冷冽。清綢立即改坐為躺,在冰冷地面上身子繃得直挺挺的,聲音清脆道:“知道了。”

車夫氣不過,翻身下床,大跨步走過去一把攥住清綢胸前衣衫,清綢被提將起來,緊接著被毫不憐惜的甩落到大木床上。剛沾上床板,清綢便一骨碌爬起將身子蜷縮在床腳廊柱邊,瞪大眼看車夫逼近的魁梧身軀,心都快跳出喉嚨。

車夫重著步子走來,坐於床沿,兩腳一搓,蹬掉了鞋子,躺著占據了大半床面,冷著聲命令道:“睡!”

清綢不作聲,且不說時間尚早,單現下一顆心懸著,擔憂駱大哥是否安好,哪裏又能睡得著。車夫瞇眼閉了會,見清綢還是畏畏縮縮的,氣的伸拳撲騰地砸著床板,叫嚷道:“煩死了,你這小鬼。老子都奔波幾天沒合眼了,現在還要顧著你,不如一掌拍死算了。”

清綢輕巧玲瓏心,知道車夫既在林中留住自己一命,便只是說來言語嚇唬的。輕聲挪著下地,在自己包袱內翻找,捧出一個小八腳浮雕合歡花銅鼎,燃起一陣細微青煙。清綢怕車夫又起脾氣,便解釋道:“大哥,這是我自家做的香,味道是清淡的,可以鎮定安神。”

車夫行走江湖,剛聞見異香便警覺的閉了鼻息,聽清綢如此說來,不知為何就全然相信了,放松嗅了,許是這體貼少年,又許是這香真神通廣大,幾次深呼吸後,吐出濁氣,覺得胸腹間的積壓抑郁消散了不少,翻了個身道:“別大哥大哥的,又不是沒名字。離揚。”

清綢將香鼎放於窗邊小幾上,聞言一楞,又轉念笑了:“嗯,離大哥。”

“離揚!”

“可是,我今年十六,我猜想你比我年長,理應尊稱你一聲大哥的,直呼姓名不大好吧……”

“叫我離揚!”

“嗯,好。嗯……離揚。”清綢拗不過,順了離揚的意,輕喚了聲。

那聲音清脆,輕輕柔柔的帶著少年特有的稚氣。從未有人叫過離揚名字,在藥山上他的稱謂由最初的沒名字,比他早入門的隨便喚一句餵到百餘人都尊稱一聲離護衛,這中間足足經歷了十七年。離揚也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少年特殊,固執的讓他叫自己名字,還如此網開一面,不是少主的命令卻留下他,一路上看著他順從服帖,無父無母,世間遼闊到心驚卻殘忍的只餘自己獨活,只能藏起心事習慣地躲在安全處,羨慕看著別人的快樂。離揚這樣想著眼皮沈重的平靜了呼吸,心裏泛起暖意,呵呵,倒是和自己一樣呢。

第三十三話 清綢孤身涉險境三

清綢聽見離揚綿長平穩的呼吸聲,心下一松,那個香能安眠是不錯,但加了些**之料,不多,能教他睡上一兩個時辰。

清綢躡手躡腳的退著身打開房門,也不拿那些包裹,闔上木門之前還再次確認下離揚沒有醒來。長舒了口氣剛轉過身就對上一張放大的臉,清綢嚇了一大跳:“大叔……您……”

掌櫃的將手指豎起,放在唇邊噓了聲。拉著清綢的手臂,兩人踮著腳順著墻根輕聲下了樓。

進了大堂,掌櫃的才神神叨叨道:“小公子,逃出來了?”

“啊?”清綢知掌櫃的誤會,又不能拂了好意,沖掌櫃的笑笑,道:“多謝大叔,我本來就沒事。”

“哦哦,小公子,我看那人兇的很,就怕你吃了虧呢。”

清綢想到離揚那張板著的臉,線條堅廷分明,眉眼深邃,若是表情再緩和點,英氣蓬勃也不是那麽可怕。

掌櫃的見清綢好像不知所措,道:“快跑吧,小公子。身上帶了銀子沒有?”

清綢鞠身謝絕了,掌櫃的熱心腸又拿了幾個熱氣騰騰的包子用牛皮紙包了,塞在清綢懷裏推他出門讓他快逃。清綢推拒不得,只好對著掌櫃的道了幾聲謝。便出了客棧,見偏門房邊拴著貫墨和駱錫巖的二駕馬車,遂解開韁繩,牽了其中一匹,翻身上馬往那蹊蹺林邊奔去。

清綢不曾想,身後隱在夜色中的幾人跟著躍起,在茂密老槐樹枝椏間穿梭,其中一人吹起奇怪的哨音,途中幾人層層傳話,消息不到一刻鐘便傳至了山中宮殿。

話說浩然在那古樸宮殿中待了幾日,沒摸著什麽門路,各種調笑試探,禦淵也是插科打諢,繞開話題,始終不肯告知要那香料單子有何用意。現下,趁禦淵與一群酒肉朋友在前廳吃酒玩鬧,浩然從大開的窗戶閃身而入,這是書房。

據幾日觀察,只有這書房總是兩名黑衣人輪流守衛,沒有空檔時間,想來定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。浩然提了真氣,身形輕地落地如一片鴻羽般,外面守衛絲毫不覺。浩然在黑暗中掃了眼房中布局,一張朝南安放的香椿木案,其上齊格壓上黑色玉石桌面,東西對稱放著八橫格大書櫃子,幾乎占了滿滿兩個墻面。南書房墻上開著書房門,旁邊置著小矮榻和一排單腳高凳,托放著各色花草盆栽。

浩然耳聽得前廳隱隱傳來絲竹樂器聲,徑直走到東面書櫃上,隨手抽出一本,扉頁上書著大字:“西河狎妓樂聞”,再抽出幾本,題材和艷麗封皮都相差不多,原樣放回後啐了聲:“呵,紈絝子弟。”

想來有些東西自然是不會放到臺面上的,書房內恐怕另有玄機。浩然踱步屈起兩指,輕叩露出的墻面,一寸一寸的移動,終於在北面尋得中空回音。來不及細想,門外十步內就傳來急切腳步聲,浩然忙跳上房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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